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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战疫 | 以史为鉴,温故知新——再读《世界传染病史纵览与中医防治探讨》

作者:admin 来源:未知 发布日期:2020-02-24 11:51 浏览:

编者语:2020年初即被新冠肺炎疫情搞得全国高度戒备,同时也被全球关注。建国以来具有全球较大影响的疫情事件恐怕就是2003年的SARS事件,时至今日,大家仍然记忆犹新。今年发生的新冠肺炎应对之策不禁让人想起了人类的历史。我这几天静下心来回忆再读2010年给陕西省科技史学会学术年会提交的《世界传染病史纵览与中医防治探讨》一文,仍觉意义重大!该文同时认为“传染病流行与一个国家人民健康和发展进程密切相关。”

 

世界传染病史纵览与中医防治探讨

 

陕西省中医药研究院  高少才

 

摘要:本文主要阐述了传染病发生的世界记录,同时探讨了中医在防治传染病历程中的世界级贡献。最后对传染病的社会影响方面论述了传染病与国家发展进程的影响,以此来启示世界各国转变关于传染病防治的态度,不仅要从维护国民的健康角度出发,而且还要从维护国家的发展高度来认识和应对。

关键词:传染病史,中医防治,国家发展

 

在世界传染病史上,中医的贡献是伟大的、卓越的。20世纪50年代以前,世界特大传染病即天花、鼠疫在全球流行,世界各国采取的常用措施是是“隔离”,那时的“隔离”,一般采取焚烧、活埋、用汽车或火车拉去倒向河里淹死。然而,在中国,中医却用自己的独特的方法有效的防止了一次又一次的传染病大流行,挽救了无数祖先的性命,那就是种痘技术。这一技术使世界一号传染病——天花绝迹。1980年10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世界已消灭天花,故传统的种痘,也就是中医的原始种痘也就取消了。中国的传统种痘技术,现在却演变成了接种疫苗,与种痘是同样的原理,其实中医种痘的技术原理仍然在为人类服务。现在,种痘技术用于各种传染病的防治,很多传染病能尽快、有效地得到预防与控制,这完全应归功于中医种痘技术的对世界人类的贡献。

1. 世界重大疫情一览

在历史上,危害过人类的传染病有鼠疫、天花、霍乱、麻风、白喉、梅毒、斑疹伤寒、疟疾、狂犬病、肺结核等数十种之多。当然,它们给人类带来的危害程度并不相同,其中以鼠疫和天花为最。
第一次鼠疫———历史上的首次鼠疫暴发于公元6世纪,几乎波及到当时所有著名国家。疫情持续了约50至60年,肆虐巅峰时期每天有万人丧命,死亡总数约近一亿人。
第二次鼠疫———即历史上称为黑死病的那一次。此次鼠疫发生于公元14世纪,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三百年,疫区遍及整个欧亚大陆和北非北海岸。直到史称的“伦敦大火灾”烧毁了伦敦的大部分建筑,老鼠也销声匿迹,鼠疫流行才随之平息。
第三次鼠疫———第三次鼠疫大流行始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30年代达最高峰,总共波及亚、欧、美和非洲的60多个国家,死亡达千万人以上。此次流行传播速度之快、波及地区之广,远远超过前两次大流行。
西班牙流感———1918年3月一场致命的流感出现于美国堪萨斯州牢斯顿军营,随后传到西班牙。此次流感仅持续几个月,但却造成全球约有2000万至4000万人丧命。
霍乱八次世界性大流行———霍乱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烈性肠道传染病。迄今人类史上已有八次霍乱大流行。第二次霍乱流行中的1831年,英国至少有14万人死亡;1865至1875年的第四次世界性大流行是通过一艘从埃及到英国的航船流传开来的;自1961年起,由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菌引起的霍乱开始从印度尼西亚的苏拉威西岛向毗邻国家和地区蔓延,迄今已波及五大洲140个以上的国家和地区,报告患者350万以上,称为霍乱的第七次世界性大流行。1992年10月,一种新型霍乱席卷印度和孟加拉国的某些地区,现已波及许多国家和地区,此为霍乱的第八次世界性大流行。
结核病———自1882年柯霍发现结核菌以来,迄今因患结核病死亡人数约为两亿人。每年约有6500万人受到结核病感染。
流感———在最近50多年的时间里,世界上又发生过四次大的流感,即1957年开始的甲型流感病毒(H2N2)诱致的亚洲流感,1968年由甲型流感病毒(H3N2)所致的香港流感,1977年发生的甲型流感病毒(H1N1)诱发的俄罗斯流感,1997年12月由甲型流感病毒(H5N1)引发的香港禽流感。2009年发生的甲型流感病毒(H1N1)全球大流行。
艾滋病———1981年的美国疾病控制中心最先报道了5例艾滋病例。迄今全球约有7000万人感染艾滋病,已造成2000万人死亡。
英国口蹄疫———口蹄疫是非常容易传播的疾病,可以通过风、人的衣物、汽车轮胎以及通过患病动物接触传播,2001年2月英国又证实发现第一例口蹄疫,随即传播至30多个国家,据估计此病在英国使400万只牲畜被杀,直接经济损失约90亿英镑,而且英国肉类遭封杀带来的间接经济损失难以估量。

2. 中医防治疫病史的成就

在我国历史上天花有许多名称,如虏疮、豆疮、天行斑疮、天疱疮等。大约出现于汉代,晋代有流行的记载,唐宋时益多,元明以来尤为猖獗。 
令人欣慰的是,在与天花的斗争中人类大获全胜,1977年,最后一例自然发生的天花在索马里被治愈。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已在全世界彻底消灭,这是人类与传染病的斗争中所取得的最辉煌战果。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东西方民族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中国古代的人们发现,那些患过天花的幸存者不再患此症,由此发明了人痘接种术。据传11世纪中国就有接种人痘获得成功的例子,17世纪逐渐普及。张璐的《医通》(1695年)说:“迩年有种痘之术,始自江右,达于燕齐,近则遍行南北。”清初医生于茂鲲称:“近来种花一道,无论乡村城市,各处盛行。”可见清初人痘术已在南方和中原地区被广泛采用。满清入关前后, 其居住地颇有天花流行, 不少皇室成员感染天花致死, 顺治皇帝二十四岁即死于天花。康熙皇帝对预防痘症极为重视,顺治因痘早逝, 康熙本人亦曾备尝患痘之苦, 促使他下决心推广种痘术。他多次召痘医入宫布痘,亲自下令向北方的少数民族地区推广种痘。1682年康熙的《庭训格言》里有这样一段话:“国初人多畏出痘,至朕得种痘方,诸子女及尔等子女皆以种痘得无恙。今边外49旗及喀尔喀诸藩,俱命种痘,凡所种皆得善愈。尝记初种时,年老人尚以为怪,朕坚意为之。遂全此千万人之生者,岂偶然耶?”种痘法在全国范围的普遍实施也促进了种痘技术的提高,1742年成书的《医宗金鉴》记有四种接种人痘的方法,清代朱奕的《种痘新法》则描述了人痘苗的选育方法:“其苗传种愈久,药力提拔愈清,人工之选炼愈熟,火毒汰尽,精气独存,所以万全而无害也。”这完全符合现代制备疫苗的科学原理。 
种痘法很快远传海外,1688年俄罗斯遣人来中国学痘医;1744年,杭州李仁山将种痘法传到日本,并在1840年牛痘法传入前一直采用。18世纪中期人痘接种术还传到美洲大陆。
人痘接种术传到英国更具有特殊意义,成为牛痘产生的基础。英国皇家学会的档案资料显示,1700年英国的医学家就对中国的人痘接种术有所了解,1721年天花肆虐英伦三岛,曾任驻土耳其公使的夫人玛丽·蒙塔古积极推广人痘接种术,使这一方法在英国流传开来,牛痘的发明者琴纳在小学时曾被接种过人痘。1770年他随著名外科医生约翰·亨特在圣乔治医院学习,2年后回乡行医,他的职责之一就是接种人痘,当地的挤奶工人相信得过牛天花就不会感染人天花,因此拒绝接种人痘。经过调查,琴纳确信患牛天花和接种人痘一样具有防止天花感染的作用,于是萌发了接种牛痘的想法,1796年他终于实现了这一想法,把一位患牛天花女工的痘浆接种到一个男孩身上,获得成功后又5次为他接种人痘,均未感染,证明了接种牛痘可以抵抗天花。在英国,如同人痘接种术一样,牛痘接种开始也受到了许多守旧者的非难,然而它的有效性不容置疑,由于牛痘比人痘更安全、简便,逐渐取代了人痘接种术。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牛痘苗的制造、检定技术不断改进,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开展了免疫接种,最终消灭了天花,造福于全人类。
1805年牛痘法传入我国,我国医学家积极推广牛痘接种。1949年普种牛痘,并建立了天花监视系统。1960年以后我国没有发现天花患者,1980月1日起取消港口天花检疫,目前已不种牛痘了。虽然自然天花已消失,但世界上还有少数几个实验室保留有天花病毒,某些动物的天花病毒与人类很相近,有感染人类的可能,我国仍储备有一定数量的疫苗,以防万一。 
天花由病毒引起,没有有效的治疗药物,即使在现代,不幸患上天花通常也主要采用支持疗法。人类之所以能战胜这个历史上为非作歹的恶魔,靠得就是“种痘”这把“利剑”。以“种痘”为滥觞的免疫接种方法现在已被用来对付许多传染病,成为人类与传染病作战的有力武器。 
人类不仅在与鼠疫、天花的斗争中积累了防治传染病的经验,人类在与其它传染病的斗争中也积累了许多有益的经验。如人类很早就认识到了麻风的传染性,并采取了隔离措施,1975年在湖北省云梦睡虎地出土的秦简中有关于“疠迁所”的记载,“疠迁所”就是麻风病隔离病院,它是世界上最早的麻风病隔离病院。西汉平帝元始二年急性传染病流行。当时采取了一项措施:“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学。”(《汉书·平帝纪》)这可以说是由国家创办的传染病院。公元6世纪拜占庭曾有麻风病院的记载,中世纪麻风在欧洲广泛流行,建立了许多麻风病院,仅法国就有2千多所,由于这些病院有效控制了麻风的蔓延,于是对其它传染性疾病也采取类似办法。
随着科学的进步和医学家不懈的努力,人类在预防和控制传染病方面已经取得巨大的进展。至此那些历史上作恶多端的传染病大都被人类有效地管制。20世纪70年代起,在许多国家传染病这个人类的第一杀手已让位于心脑血管、肿瘤等其它疾病,医学研究的重点也发生了转移。这一切都使人们忘记了传染病曾经给人类带来的灾难,我们似乎已感觉不到传染病的威胁了。就在此时,新的传染病又悄悄向我们袭来,艾滋病、军团病、莱姆病、非典型肺炎、甲型H1N1流感等警示我们,传染病仍威胁着人类,最近爆发的甲型H1N1流感更为我们敲响了警钟,告诉我们人类与传染病的战争还将继续下去。所幸的是,人类在与传染病的斗争中已积累了许多宝贵经验,我们医务人员坚信人类最终一定能够战胜疫病病魔。

3. 传染病与国家发展进程的历史考察

人类的历史即其疾病的历史。传染病伴随着人类文明进程而来,并对人类文明产生深刻和全面的影响,甚至比战争、革命、暴动的影响还要更猛烈。历史学家们发现,在大部分有记载的历史中都找不到人类社会持续进步、后人的生活水平会比前人更高的观念。这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传染病的爆发。传染病使得人口数量无法持续增加,生产效率难以有效提高。大规模的瘟疫爆发甚至影响到历史的演进。 
传染病首先会影响到经济发展。疾病摧毁了人们的身体,使得人们失去了工作能力或是无法提高生产效率。目睹瘟疫过后哀鸿遍野的悲惨场面,人们不由得发出“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感慨。对寿命短促的预期使得人们失去了投资于人力资本的兴趣,而人力资本对经济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如果非洲国家的健康状况得到改善,每年的经济增长率至少会增加1.3个百分点。这意味着如果从现代化的起点(假设为1800年)算起,健康状况好的国家要比健康状况差的国家富裕13倍。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份报告也指出,东亚经济从20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末的增长奇迹中,大约有1/3的贡献来自于健康状况的提高。 
从短期来看,传染病只是一种外部冲击,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能高估,但是,疾病可能会影响到制度的演变,甚至文明之间的存亡。资本主义的兴起,其实和中世纪的黑死病有着紧密的联系。14-17世纪,黑死病肆虐欧洲长达300多年。1348-1349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之内黑死病几乎传遍欧洲,有1/3以上的欧洲人口死于这场猝然降临的灾难。传染病的爆发使很多土地空闲出来以后,产权一下子就变得容易界定了:土地无主,谁占了就是谁的了。农奴逐渐获得了自由身份,成为自由劳动者。瘟疫爆发之后,实际工资提高而地租下降,在农民和地主的博弈中,地主的讨价还价能力逐渐受到削弱,这才给资本主义的兴起提供了机会。戴蒙德(Jared Diamond)在《枪炮、病菌和钢铁》一书中谈到,正是病菌而非枪炮帮助了欧洲人征服美洲。由于缺乏畜养家畜的经历,美洲人从来没有接触过许多由动物带给人类的病原体,对这些疾病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欧洲人战胜印第安人,靠的不是枪炮,因为那时候枪炮的技术并不发达,真正战胜美洲土著的是欧洲人带来的一连串瘟疫:1518-1526年天花流行,1530-1531年爆发麻疹,1546年斑疹伤寒、1558-1559年流感。据估计,95%的美洲原住民死于白人带来的疾病。如果说瘟疫毁灭了玛雅文明,可以说一点也不过分。当欧洲人在天花的帮助下,开始了在美洲的殖民统治。西班牙人首先掠夺了大量的金银,然后接管了印加(Inca)和(Aztec)的贡品制度,而且还在当地强迫劳工开发矿山。其他欧洲国家也相继采取类似手段,包括强迫奴隶从事大种植园的劳动。显然,如果没有快速的大量人口的下降和相关的社会崩溃,欧洲人征服美洲的进程将会缓慢得多,或许也没那么完全。相反,欧洲人对亚洲和非洲没有大的疾病上优势,因此欧洲对它们只能采取贸易的关系,比如东印度公司以及非洲的奴隶贸易,而且他们必须依靠与当地统治者的合作。因此,美洲和欧洲的疾病环境在欧洲征服美洲过程中扮演了首要的决定性的角色。 
传染病对国家安全的影响也不容忽视。传统的现实主义国家安全观基本上忽视了传染病对国家安全的深刻影响,而是片面地关注国家间的战争、各国军事力量对比等等。但正如理查德.奥曼(Richard Ullman)指出的,“片面地从军事方面定义国家安全带来了对现实的深刻误解。这种误解使得国家仅仅考虑军事威胁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或许更为致命的威胁”。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为健康投资》提供的资料,1990年死于传染病的全球死亡人数达1669万,占总体死亡人数的34.4%,而死于战争的人数仅为32万,占0.64%。死于传染病的人数是死于战争人数的50多倍。事实上,战争总是和传染病相联系。战争能够帮助传播疾病,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随着军队的行程,流感随之在全球范围内爆发并导致大约4000万人口死亡。直到20世纪,在历次战争中死于瘟疫的士兵几乎都比死于敌手的士兵更多。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作战的效率和士气。在很多时候,军队是被病菌而非敌人打败的。比如,明代万历和崇祯二次鼠疫大流行中,华北三省人口死亡总数至少达到了l000万人以上。在遭受鼠疫侵袭之后,北京城墙上,平均每三个垛口才有一个羸弱的士兵守卫。事实上,李自成进入北京城乃是不攻而克的。后来,清兵入主中原,在很大程度上亦是乘虚而入。 
展望未来,必须看到,由于工业和其他工业的迅速膨胀,大规模污染问题层出不穷,21世纪传染病可能会卷土重来。首先,即使传染病在发达国家已经得到了相当有效的控制,但是在发展中国家,传染病仍然在为害人类的健康。欧洲每年死于传染病的人口仅占总死亡人数的5%,但是在非洲,60%以上的死亡人口是由于染上了传染病。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进一步发展,发展中国家的传染病将随着商品和人员的跨国界流动传播到发达国家。其次,过去已经控制的疾病如霍乱、鼠疫、疟疾、肺结核和白喉等开始重新出现。原有的一些传染病如疟疾、登革热传播的范围大大扩大。再次,一些“新”的传染病粉墨登场:比如艾滋病(HIV/AIDS)、SARS、禽流感和这次引发世界恐慌的甲型H1N1病毒。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人口日益在全球范围内流动,传染病也随之周游列国。携带病菌的病人从一个国家到达另一个国家,所需要的时间往往比传染病的潜伏期还要短。频繁的人口流动使得传统的隔离方式根本无法生效,也使得一国爆发的传染病会迅速地传播到其他地区。我们消费越来越多的加工食品,这些食品可能来自遥远的他乡甚至异国。在种植、采摘、加工、包装、运输、储存和销售等各个环节如果出现污染,都可能导致传染病传播。疯牛病和口蹄疫是非常著名的例子。气候等自然生态环境变化和生态系统失衡,可能恶化原有传染病或引发新的传染病。

1860年以来,全球平均气温升高0.6℃,气温升高和降雨量增多,增加了传染病病原体生长繁殖的机会。生态系统失衡,环境质量下降,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污染环境的有害物质,如废气、废水、废渣、放射性物质等的过度排放,不仅对生态环境造成污染,而且也会引起生物体变异,产生新的致病微生物,导致突发急性传染病的发生。